房间陷入黑暗,他也陷入沉寂。
夏璃在黑暗中侧头望着他,忽然感受到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。
她转过身,从后面环住他的腰,身体贴上他,秦智微动了一下,下意识攥住她的手握在掌心。
夏璃忽然轻声问道:「这么多年了,你知道亲生父亲是谁了吗?」
她明显感觉到秦智的背脊紧綳住,随后转过身在黑暗中注视着她,那双炯亮的眼睛像苍北的狼,冷峻,骇人!
就在她以爲他没有答案时,却看见黑暗中的他突然咬了咬牙根说道:「你对东海岸了解多少?」
「名门望族的聚集地。」
「嗯,名门望族,我父辈可不是什么名门望族,进驻东海岸的资格掌握在上山区那三户大家族手里,你觉得是哪家给我们开了后门?」
夏璃忽然感觉一股冰凉从房间的角落蔓延至她全身,她曾在东海岸的上山区住了一年的时间,那里地势独特,整个山顶只有三座房子,除了端木一家,南城首富,其他两个世家都是不可撼动的存在,她姨妈所嫁的裴家就是其中之一,可是据她所知,裴家似乎幷不待见秦家,更不把这种没有根基的家族放在眼里。
端木家的独子端木翊虽然和秦智从小玩到大,但父辈之前幷不认识,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钟家,可钟家人爲什么要给他们开后门,让他们一家进驻东海岸?
忽然,夏璃心头闪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,她望着秦智的轮廓,英挺锋利,眉眼深邃,渐渐和另一个男人慢慢重叠,一瞬间,她双眼徒然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地说:「钟昌耀难道是你…」
「我只有一个父亲。」秦智干脆地打断了她的话,夏璃把接下来的猜测硬生生地吞进肚子里,从此以后再也没提过一句。
也许是近来秦智操心劳力,沿途的奔波早已让他疲惫不堪,他抱着夏璃没一会便呼吸越来越沉,陷入熟睡,然而那一晚,夏璃却到很晚才睡。
她的思绪越来越清晰,她终於读懂了秦智眼里的苍凉和疲惫,也终於明白了他一去数月音讯全无到底经历了什么!
她没有办法想像如果秦智真的和钟家有这层关系,那他在做这个决定之前,在亲手拔起钟家这颗大树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,她突然感觉对他很陌生,这么多年,早已让这个男人内心独自承受了太大的惊涛骇浪。
他在她身边的时候,看似慵懒度日,却在她看不到的一片天掀起巨风,乘风破浪。
这样的他,让夏璃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惧怕!
……
虽然前一天秦智好似很疲惫的样子,可第二天依然很早就起床了,夏璃起来的时候,他已经热好了牛奶,穿了件浅灰色的翻领针织,整个人精神且清俊挺拔,坐在桌前一手拿着面包一手翻着手机,含着迷人的笑意对夏璃说:「我约了律师八点半见面,你还有十分钟吃东西。」
夏璃穿着垂坠的黑色连衣裙,一头如瀑的卷发性感随意地散落,秦智的眼神始终落在她的身上,直到她从他身旁走过,被他一把捞到腿上,他呼吸灼热地问她:「昨晚一直盯着我看干嘛?看到几点?」
夏璃略微讶异:「你不是睡着了吗?」
秦智顺手将牛奶递到她手中笑而不语。
夏璃接过牛奶喝了一口刚准备起身,秦智却干脆双手环着她玩味地说:「我这个板凳不舒服?」
夏璃眼尾一勾,转过头又喝了一口牛奶,白白的奶汁沾在嘴唇上,她小巧的舌缓缓一卷,那浅灰色迷离的眼神像只性感的小野猫,随后将牛奶杯一放,双腿跨坐在他身上,柔软的手从他的胸膛缓缓滑落到他结实的腹肌,挑衅地问:「十分钟,够吗?」
夏璃感觉到身下男人的变化,嘴角泛起狡黠的笑意,利落地从他身上起来,将面包往嘴上一叼走到门口穿鞋。
秦智一直坐在原位,直到她把鞋子穿好才讪讪起身,一双漆黑的眼里压抑着难以释放的愠怒,果然引火自焚的滋味不大好受,特别清大八早的!